時間和空間拉開距離。因為離開,才得以看清自身的位置。……
疏離對創作者是好的,疏離是創作的必要條件……
過往的世界遺棄了我,我卻在文字裡重新拾起……
World lost, words found……
鐘怡雯《野半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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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一個充滿艷陽與藍天,蟲鳴唧唧外加微風輕拂的好天氣,我在鄉間小鎮清醒,起床開始我全新的一天。
昨天因為趕著一份手冊編排的工作,我到相當晚的時間才上床就寢,不過因為生理時鐘的關係,我還是八點左右就起床了,晚睡的代價就是身體有些不適,頭暈,身體還有些悶悶的痛著。
稍事梳洗後我又打開了電腦,繼續我昨天未完成的工作。
我發現精神不濟時的工作品質還真是有些糟糕,放錯圖片、內文弄錯、標題亂打,許多錯誤屢見不鮮的出現,這樣的狀況再再提醒我:要把工作行程的安排和規劃做的更好一些,也要更懂得把握時間,不要總到了最後一刻才急呼呼的想把所有事情一口氣完成;修改完畢後我將手冊寄出,等待回音,準備進行修改調整的工作。
陸陸續續的改正了一些地方,很快的到了中午,牧師找我外出吃午餐。
牧師開車,車子行駛在鄉村的道路上,放眼望去,都是矮小的平房以及一畦畦的稻田,初生的稻子穀粒尚未成熟,結實也還不甚飽滿,綠油油的一片,隨著風兒的輕拂搖曳著,真是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色。
我想也許是我在大都會生活太久了吧,這樣淳樸自然的景色深深吸引著我,我不只一次的和牧師說:「我覺得這兒好漂亮喔,我很喜歡這裡耶!」
在這個對我來說全然陌生的城鎮裡,沒有高樓大廈,也沒有烏煙瘴氣的萬車奔騰,生活的步調明顯是緩慢的,人們悠哉卻又認真的活著。
我們在餐廳吃了一個悠閒的午餐,席間分享了生活近況也聊了一些對於信仰的看法,牧師說她覺得現在的我是更能帶給人感染力的,她認為我對自己的自我滿意度是大幅提升的,也因為這樣我變得更有自信也更加快樂。
在這兒,除了牧師一家人之外沒有任何人認識我,一種純然的寧靜襲來,我彷彿超然的看到了那個在都會中庸祿的自己,像個陀囉般的轉著、繞著,我也想起了我的醫師曾經告訴我的:「稚雯,如果妳做的事情是自己想要長久發展的,那麼我適時的放慢腳步就會是必要的,不要總是那麼忙、衝的那麼快,然後一直忽略了自己,妳需要一個更好而且更穩定的身體狀況。」
我在診間中聽到這段話的時候只是笑笑的,並沒有多說些什麼,然而現在想想,我想醫師是對的,他以旁觀者的角度提出了相當精闢的看法,的確我是該走得慢一些的。
用完午餐,我們驅車回到了教會,整個下午我仍是忙著手冊的修改工作,直到晚上才在牧師的呼喚下上樓享用晚餐。
那是一頓家常卻美味的餐點,飯後我和牧師談天,聊了一些非常私人的話題,長長深深的自我接露,沒有眼淚也沒有太多的疼痛,只是我很難得的將一些很隱匿的心理狀態與情感矛盾毫不保留的完全述說。
那都是好久好久,十多年前的陳年往事了,以前只要提到這些,免不了情緒浮動,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那晚卻什麼反應也沒有,我和牧師說:「我想這樣應該表示,這些事情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了吧,都過去了。」牧師笑了笑,表示同意我的看法。
我還蠻喜歡牧師她為我下的註腳:「妳呀,不在左也不在右,你是悠遊的行在其中,像隻灰色的貓兒,不引人注意。」
是貓嗎?我倒是沒有這樣的自覺,不過單就身材來說,我想我肯定算是胖貓一隻。
結束了我們的談話,我下樓回到房間。回到毒自一人的狀態,我頓然覺得一陣輕盈與輕鬆,大概是剛剛把秘密都倒光了,重量頓時減輕不少;我聽著窗外的啁啾蟲鳴,感官彷彿被完全打開,書寫的靈感和想望一陣陣襲來,我突然覺得造物主的安排真是奇妙,祂讓我臨時起意的來到這地,在一個無預期的夜裡把那些苦於無法公諸於世的感受一一解密,我好像更認識自己一些了,我好像又更加安定一些了。
我起身,走到戶外,小鎮的夜晚是清涼的,涼風輕拂,我記起世詩人在詩篇中吟誦著的詩句:「上主賜力量給他的子民;上主賜平安給他的子民。」我知道祂加添我力量,祂次給我平安,一種出人意表的,永永遠遠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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